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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长安的荔枝》:从荔枝看见山河之脉络

2025-07-02 08:50 来源:宝安湾

傅世德


《长安的荔枝》并非盛唐风月的轻盈笔记,它是一部锋利的隐喻之作。马伯庸在这部仅数万字的中篇小说中,选择将目光投向一个几乎无人知晓的小吏李善德——一位负责荔枝运输的九品官。故事背景设于天宝年间,唐朝已至极盛,气象万千,却也暗藏败象。正是通过李善德这只脚底沾满泥土、目光常常躲闪的“小人物”,马伯庸让我们窥见一个文明巨兽如何慢慢腐烂。


李善德并不具备史诗叙事中“天选之子”的任何气质。他出身寒微,性格谨慎,在官场上小心翼翼、事事留余。然而正是这样一个“碌碌无为”的小吏,却意外成为观察唐朝末路景象的最佳透镜。他在奉命完成一项“不容失败”的任务——在保鲜技术尚未发达的古代,从岭南将荔枝快马送抵长安,以供杨贵妃食用。这是一个小官的漫长奔走,也是一场文明的最后浮光。他走过岭南的酷暑与山岭的重重难关,不只是为了完成使命,更是一步步走入权力的迷雾。


“一骑红尘妃子笑,无人知是荔枝来。”这句杜牧的诗早已被后世赋予过多浪漫色彩。然而在《长安的荔枝》中,马伯庸恰恰反其道而行之,不去描摹妃子的笑靥,而是探问这场“笑”背后,究竟碾碎了多少普通人的骨血。荔枝,在本书中被还原成一种被权力异化的“供物”。它既是宠幸的象征,也是试探臣属忠诚的工具。每一次荔枝运抵长安的成功,都是一次地方对中央朝贡效忠的仪式。而这种制度化的“妃子笑”,最终压垮的却是基层的运输人力、地方的财政负担以及百姓的生计。


马伯庸以一贯冷静克制又带几分诙谐的笔调,描写了荔枝自岭南出发,跨越湖南、湖北、河南一路北上的路线。这不仅是一场考验速度与保鲜技术的物流挑战,更是一场层层转运中的责任推诿与制度测试。令人玩味的是,这一切的起点并非出于治国安民的大计,而是源于对妃子笑颜的执念。盛唐的宫墙之内,荔枝果肉的甜香令人沉醉,而宫墙之外,无数奔波者的身影则构成了另一幅截然不同的风景。


在这层语义结构之中,“小水果”承担起“大战略”的隐喻功能。马伯庸没有用批判的腔调去渲染“女子误国”的陈词滥调,而是回到了制度运作本身,指出真正的责任不在杨玉环,而在权力运行过程中的不对称与无视人力成本的冷酷机制。


马伯庸的作品一向以史料精准、考据详实而见长,而《长安的荔枝》更堪称他“历史写作”美学的标本之作。据作者自述,他从2017年起便开始系统性地研究盛唐时期的交通路线、地理地貌、城镇分布及物流机制;在数次去广东吃荔枝时,他不仅仅是食客,更是田野调查者,与果农细聊荔枝的品种、采摘时节、冷藏方式。


甚至每次穿行于河南、湖南、湖北、广东之际,他都刻意观察地名更迭与地势走向。他曾在采访中提到,很多今天不起眼的村镇,其实在唐朝是驿站节点、重要物资转运地。这种扎实到骨髓的准备,使得《长安的荔枝》在地理与制度描写上细致入微,几乎每一次转场都带有地图般的逻辑与推演痕迹。因此我们读到的不只是文学作品,更是一幅唐代交通与政治生态图。作者之用心,早已不止于讲一个故事,而是在讲述一段被权力结构折叠、被叙事惯性遗忘的真实生活。


《长安的荔枝》不是一部追求宏大叙事的小说,却在不长的篇幅中展现出极强的结构感。马伯庸通过一个小吏的奔波、几颗荔枝的运输,把读者带入一个正处在微妙转折期的唐朝。他不写波澜壮阔的英雄传说,也不讲风花雪月的宫廷传奇,而是选取一个极小的切口,用平实却精准的语言,呈现盛世光影背后那些不被看见的努力与艰难。


在这趟漫长的荔枝之旅中,我们看见的不仅是唐朝的风景,更是每一个被结构抛掷却依旧努力生存的“李善德”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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